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料度斋宫事件奏 五代 · 杨凝式
出处:全唐文卷八百五十八
诸祠祀之所。并无斋宫。遣前染院使周重兴监造。与留司计会。具料度事件以闻。其太庙郊社。要补葺处。仍便捡计。
太平颂 北宋 · 田锡
出处:全宋文卷九八、《咸平集》卷二一 创作地点:浙江省杭州市建德市
圣朝垂统,十有八载。皇帝以仁贤之德,由晋邸而即大位,嗣王业而承庙祧。天地气和,日月贞明,协千龄之会昌,应万民之推戴。昔舜有大功二十,而尧以鸿图付之;汉文以五让天下,而公卿大臣立之。推鲁史之遗文,得汉家之故事,俦功比德,吾皇兼之。稽羲文出震之格言,徵《戴礼》向明之大位,黄麾列仗,洪宝传国。百辟山呼而称贺,万方波朝而会同。一之日覃《连山》作解之恩,布率土眚灾之令,与民更始,趣物于新。号令一发,罪系咸释。雷霆振幽滞,江海荡痕瑕。自华及夷,逢时乐圣,声悦成歌颂,形动为鼓舞。《易》不云乎:「天地革而四时成」,「圣人作而万物睹」也。《书》不云乎:民非后不乂,后非民不立。律历有五胜之策,图谶应一人之运。夏后得内禅之礼,周家称太弟之贤。公刘积仁,然后武王、成王享大位;高皇拨乱,然后文帝、景帝致太平。晋以金德王,而孝武称贤;唐以武德取,而太宗好理。在渊或跃,所以见王者之兴;大明方融,于是喻圣人之道。自天厌唐德,昭宗失国,四海九州,瓜剖豆分。朱氏称梁,石家号晋。居于岐者有僭王之车服,据于邺者拥图霸之甲兵。金陵继阖庐之雄,南海有尉佗之盛。湘潭咫尺,与中国称邻;庸蜀险固,以一方自大。天子之守不过三千里,诸侯之兵何啻八百乘。中原鹿走,高材得掎角之名;海水鲸飞,黔首困怀襄之害。或暴秦之祚,才二世而亡;有夏诸子,或再稔而谢。夫差剑盾,修武备以方勤;叔孙豆笾,饰礼容而未暇。不有天命,国何以兴;未遇真主,乱无以弭。玄穹所以眷命,皇宋于焉勃兴。狱讼讴歌,舍丹朱而归舜;礼乐征伐,黜诸侯而尊王。强本弱枝,兼亡取乱,自兹始也。初则灭李筠于泽、潞,次则覆重进于维扬。南平荆门,西举剑阁。命伏波之将,以清岭表;诏楼船之师,以克江南。系三伪主,生致阙下。求诸前代,罕有威武若斯之盛也。故匈奴畏服而请吏,南蛮奉琛而纳款。虽先朝之英武,底宁寰区;由吾君之密谋,赞成大业。昔鲁、卫为兄弟,晋、郑称昭穆,咸能夹辅王室,保捍宗周,而《春秋》纪其勋也。昔唐祖革隋,由太宗之功;明皇灭燕,赖肃宗之力。寰区果大定,宗社乃再安,故《实录》纪其事也。仲尼称「其或继周者,虽百代可知」。披皇图而稽帝文,扬英声而腾茂实。尧有天下,以文思允恭之圣,得邦国社稷之臣,始以羲和为日官,次以重华录大政。曰弃曰契,克谐俞往之言;曰夔曰龙,尽协畴咨之命。所谓精求理乱,明辨凶贤;众贤既登庸,四凶遂流窜。然后土阶三尺,茅茨不剪,垂衣而天下理,不亦陶唐善致太平乎。洎舜格艺祖,纂尧之绩,辑五瑞以来群后,巡四岳而省舆民。协时日之无差,同律度而必审。聪明咸达,枢机不壅。犹谓其臣曰:「予欲左右有民,汝翼;予欲宣力四方,汝为。华虫藻火之文,以汝明之;六律五声之音,以汝听之」。犹以上之过失或未闻,下之谋猷有未达,法谤木之求理,建善旌以表诚。《语》曰:「舜无为而理」。又曰:「《韶》尽美矣,又尽善也」。斯乃有虞之克肖唐也。至于禹勤力于沟洫,致美于绂冕,设簴求谠言之善,泣辜见恤物之仁,拜伯益之昌言,诛防风之后至。《传》曰:「微禹,吾其鱼乎」!《语》曰「吾无间焉」。大哉!汤革夏政,应乎天,顺乎人,用王者之干戈,救生灵之涂炭。肇征葛伯,四国悦之;后战鸣条,天下尊之。设总街之大庭,吁谟毕至;解野人之密网,历数攸归。《书》曰:「东征西夷怨,南征北狄怨」。斯所以见禹汤之致雍熙也。虽典籍所备载,今古所熟闻,然则远取前王,近方圣代,则尧舜为帝道也,禹汤为王道也。举是四君子,而比万乘主,且何愧焉。旷数千载之间,逾七十君之盛,中有汉氏,称刑措而不用。迨至唐室,有囚释而自还,亦足方驾皇风,并驱大道。臣今谓继唐者,非大宋乎?自陛下临御以来,天下之目,颙然观朝庭之所行;天下之耳,专然听国家之所务。陛下果以天为貌,以道为心,以万民为体,以六合为家。谓三王之礼不相沿,五帝之乐非相袭,或因仍旧制,或釐革故事。发先庚之教令,施涣汗之恩私。始以宁边为远图,次以纳谏为切务。振幽拔滞,旌贤进能。蠲关市之征,勉农桑之业。哀悼鳏寡,恻隐困穷。礼高年,尊有德,封树降漏泉之宠,室家覃疏邑之荣。王言如丝,其出如纶,不终朝而诏下朝堂,未及夕而令敷国内,才浃旬而恩均天下。宜乎至和之气感于天地,不测之神发为祯祥,六辩弗迷,四溟无荡。五纬灿编珠之彩,三阶若悬衡之平。雨流润以如膏,雪盈尺而呈瑞。阊阖风来而应候,贯索星稀而省刑。太史铜浑,不失阴阳之节;容成玉历,遂更正朔之文。验休徵,考《洪范》,善谋则时寒自应,睿圣则甘泽不愆,斯皆德动天以昭彰,物有感而通泰。语封疆则东际桑林之国,西走葱河之道。日南万里,设都护以怀柔;漠北五原,化单于之犷骜。有以见王者无外,书轨大同。岂止代马新羁,愿备六闲之御;名翚入贡,来称九译之朝?论都邑则陈留古封,商丘雄地。仰浑仪则房、心之分,按地图则豫州之域。左控齐、魏,右引淮、湖。辟里闬以绮纷,凑舟车以鳞萃。皇居壮丽,信威戎而惮夷;都人杂遝,实驾肩而击毂。阅文物则司徒以七教理兆民,乐正以四术教胄子。贤良待公车之诏,俊造升天府之名。焕然若重离之明,炳焉得奎星之象。谅千古之下,与三代同风。班马文章,列芸阁麟台之次;严吾侍从,居石渠金马之中。观武备则精兵三百万,功臣二十四。世祖兼昆阳之众,曹公得刘琮之兵。是以军容益严,国威大整。虽四鄙无事,灵台有偃伯之期;而三农之隙,司马有教战之法。比夫骊山讲武,陋唐世之草仪;泽国观兵,鄙楚君之凭轼。言盛礼则君尊于上,臣肃于下,法厚坤之有别,本太一以为容。民得之则父子亲而兄弟和,国用之则祭获祥而战必胜。然后以车服而别之,以爵勋而辨之,以珩佩和鸾以声之,以黼黻絺绣以文之。故百官象物而动,九贡不戒而至。听雅乐则五音正,六律和,用于方泽而地祇升,奏于圆丘而天神降。振作于庙,知祖考之来思;锵洋于庭,感凤皇之戾止。朱干玉戚,两阶见象武之容;树羽崇牙,六佾辨用文之德,详制度则明堂为布政之宫,太社为礼神之本,金城俨百雉之峻,天门逾两观之崇。谒灵台以视常文,辟太学以优儒教。连营棋布,若羽林之四十二星;列署鳞差,比太微之三百六位。验丰富则全齐曰鱼盐之国,右蜀为金碧之府,南越出珠贝,北燕多健马。国家既网罗六合,庭衢八荒,异物内流而国用饶,万物均输而公帑富。陋隋文之俭德,称有羡财;轻汉武之事边,肇兴徭算。较版籍则既庶矣,又富矣。所谓积于不涸之仓,务稼穑也;藏于不竭之府,勉桑麻也。皆陛下跻之仁寿之域,导其生殖之源,故比屋可封,外户不闭。仲尼观蜡,退而称三代之英;伊尹持衡,慨然虑一夫不获。语臣寮则庙堂之上得贤相也,三军之师皆良将也,可以侔周之十乱,虞之五臣。儒雅雍容,登瀛洲而论道;英雄慷慨,画云台而纪勋。功成理定既如彼,礼备乐修又如此,陛下犹以本枝百世,封建亲戚,恩之先而礼之大者也。乃谓侍臣曰:「昔周王莅祚,以辂车旌旃。夏后之璜玉,封父之繁弱,迨阙巩之甲,密须之鼓,姑洗之钟,商民之族,以为分物,用彰国家之庸,而赐诸弟。封伯禽于鲁,封康叔于卫,封唐叔于晋,左史书之,至今称为美事。朕于是命有司,陈玉策冠剑,卤簿鼓吹,以营丘四履之国,封皇弟为齐王。又命太常以金辂茜旆,秬鬯圭瓒,疏鹑首千里之封,迁侍中为京兆尹。又命礼官以虎符兽节,赤茀金舄,分南梁十四郡之地,升太保为兴元连帅」。信尧亲九族,周重宗盟。楚国析圭,称庄王之九德;汉家刑典,非刘氏而不王。宜乎皇基若磐石之安,宗室比维城之固。庸知卜代之吉,何止于三十;卜年之永,将逾于万龄。君有威仪而可尊,臣有礼法而可仰。天下无事,海内有截。皇风荡荡,尊卢、赫胥之朝;民物熙熙,柏皇、栗陆之世。脱宝剑以赐骑士,却骏马以驾鼓车。惜中人之产,而罢露台;愧吴芮之心,而赐几杖。集书囊以帷殿,列谏疏于御屏。观明堂以去笞刑,画衣冠而别有罪。野老或不知帝力,公卿亦耻言人非。行万里不持寸金,消五兵可为农器。海牛南卧,远夷占以来朝;楛矢东归,旅宰司其所贡。鱼在藻以遂性,鸮食椹而怀音。瑞露凝甘,降竹柏之上;景星垂象,助晦朔之明。器车知厚载之仁,丹甑表将丰之兆。蓂生近砌,因更月而呈芳;萐在中包,亦无风而自动。《书》曰鱼鳖咸若,《诗》称行苇不伤,《由庚》、《蓼萧》,悦遒人之见采;《芝房》、《宝鼎》,流乐府以登歌。信宗庙之垂灵,当天地之交泰。攸宜垂黈纩,凝冕旒,栖神于穆清,守道乎玄默。游大庭以怡睿览,升姑射以适皇情。于是三事大夫率百职卿士,秉桓圭以就列,委苍佩以飏言,曰:「陛下德掩前代,功格玄穹。古称因天事天,因地事地,封禅之礼,历数十世而无睹焉。天其命陛下修阙典,秩无文哉?不然,安得民和神悦兮若是,乾符坤珍之毕臻?臣等遐详旧仪,得之新礼,欲愿陛下觐群后于东国,展严禋于岱宗,命虞官相高卑之仪,诏掌固施表著之次。泰坛三袭,祠昊穹之神;圜陛四周,列众星之位。《云门》、《大濩》,施于重壝之中;勾陈执金,周于四门之外。玉辂金根翼于道,殊珍众宝旅于庭。庶邦冢君,四夷酋长,环天坛而序立;佽飞之将,羽林之兵,卫禁署以增威。于是宵漏未尽,中严外办,服冕裘而上征,鸣玉鸾于太清。祈昭嘏于万灵,布福寿于群萌,探金策以受神休,封玉检以成大礼。然后勒丹碑于云际,霈玄泽于天下,以彰盛烈也,不使七十二君独美于古先也」。皇帝嘉忠诚之恳祷,而犹怀谦德而未报。既而声闻于外,下臣得之于道涂,不觉抃蹈。以为美盛德之形容,无先于颂;虽菲才之无取,幸昌运之重熙,愿以诗声,扬于王庭。曰:
德厚称帝,仁胜为王。仁德兼备,谓之三皇。天命靡常,邦国其昌。吾皇嗣位,南面垂裳。左唐右虞,超周掩商。大业于铄,鸿名焜煌。二仪幽赞,群灵协祥。《河图》启瑞,《洛书》含章。运逢交泰,时来允臧。君明臣贤,礼备乐详。书轨大同,贡输相望。风雨弗迷,黎元咸康。至和之气,感天之阳。日流嘉彩,星垂瑞芒。三脊之茅,茁然呈芳。九苞之凤,飘然来翔。堪备缛礼,升告穹苍。泥金载密,燎烟高飏。鸾车佩衣,交鸣锵锵。天灵地祇,降福穰穰。用显我皇,太平昭彰。亿万斯年,永永无疆!
东宫贺年笺 南宋 · 周必大
出处:全宋文卷五○五○、《历官表奏》卷五
周重端辰,诞布始和之吉;汉尊献岁,具严元会之仪。繄我储明,受兹帝祉。某(中贺。)恭惟皇太子殿下重光映日,潜曜拱辰。玉佩朝春,稽首未央之殿;轮班扈跸,称觞德寿之宫。惟庆贺之交修,殆古今之鲜俪。自协天人之祐,永同家国之休。某叨预政机,夙蒙恩遇。府开天策,常梦想于英游;苑立思贤,尚阻陪于班谒。其为颂咏,曷罄敷陈!
韩城门丈请为子侄祭外姑公主文 唐 · 李商隐
出处:全唐文卷七百八十二
伏惟灵圆盖垂庆。方舆荐祉。彩炯金沙。芳流瑶水。振馥掩蕙。怀秾耀李。前朝则禀谢成篇。东汉则仪班问史。后宫承露。别殿相风。屏高雪透。帘虚雾蒙。武帝之黄金屋里。阿母之碧绮疏中。方星婺对。比月娥同。鲁馆未筑。尧亲尚宴。吹管邀云。投壶笑电。凭淑倚柔。含芳吐茜。楼欲起而凤来。桥将横而鹊遍。唐推姜姓。周重崔门。王子敬以笔劄取。何平叔以姿貌论。女愧前师。嫔惭后则。比神仙而作配。岂工容而校德。扬历中外。便蕃宠荣。旁规不替。内助无倾。剑分沈跃。桐半死生。机残纬断。瑟怨弦惊。唐邑荒台。沁园古木。往往遗翰。依依灺烛。皋平风紧。川斜日速。虽有祭以呈文。终无城而验哭。怨能感物。忧可伤人。膏肓语夜。痟首藏春。五声谁验。九折非神。空留遗范。竟掩光尘。呜呼哀哉。某自辱嘉姻。亟移年序。试种玉而有感。实坦床之无誉。因依高义。俛仰清规。假华□之绳墨。保私门之鼎彝。恩重事著。德流庆垂。既欢琴瑟。亦赋螽斯。今则窀穸有期。声容渐隔。表署古道。启扬曲陌。九酝斯在。八珍如昔。纵有写于千辞。终难期于再觌。呜呼哀哉。敢缘爱女。冀望遗灵。固将不昧。傥或来听。
风雩亭词 南宋 · 张栻
押词韵第一部 出处:全宋文卷五七二一
岳麓书院之南有层丘焉,于登览为旷。建安刘公命作亭其上,以为青衿游息之地,广汉张某名以风雩,又系以词:
眷麓山之面隩,有弦诵之一宫。
郁青林兮对起,背绝壁之穹隆。
独樵牧之往来,委榛莽其蒙茸。
试芟夷而却视,翕众景之来宗。
擢连娟之修竹,森偃蹇之乔松。
山靡靡以旁围,谷窈窈而潜通。
翩两翼兮前张,拥千麾兮后(原缺,据缪刻本、康熙本、四库本补)从。
带湘江之浮渌,矗远岫兮横空。
何地灵之久閟,昉经始乎今公。
恍栋宇之宏开,列阑楯之周重。
抚胜概以独出,信兹山之有逢。
予揆名而诹义,爰远取于舞雩之风。
昔洙泗之诸子,侍函丈以从容。
因圣师之有问,各跽陈其所衷。
独点也之操志,与二三子兮不同。
方舍瑟而铿然,谅其乐之素充。
味所陈之纡馀,夫何有于事功。
盖不忘而不助,示何始而何终。
于鸢飞而鱼跃,实天理之中庸。
觉唐虞之遗烈,俨洋洋乎目中。
惟夫子之所与,岂虚言之是崇。
嗟学子兮念此,溯千载以希踪。
希踪兮奈何,盍务勉乎敬恭。
审操舍兮斯须,凛戒惧兮冥濛。
防物变之外诱,遏气习之内讧。
浸私意之脱落,自本心之昭融。
斯昔人之妙旨,可实得于予躬。
循点也之所造,极颜氏之深工。
登斯亭而有感,期用力于无穷。
按:《南轩集》卷一。又见《古文集成》卷七二,《南宋文范》卷三,《宋元学案补遗》卷五○,嘉庆《湖南通志》卷一七八,嘉庆《衡阳县志》卷三八,道光《湖南通志》卷三二。
吏部侍郎谢表 北宋 · 邹浩
出处:全宋文卷二八二九、《道乡集》卷一九、《皇朝文鉴》卷七一、《古今事文类聚》新集卷一一、《唐宋元名表》卷下之一
臣浩言:伏奉告命,除臣依前通直郎、试尚书吏部侍郎,仍赐对衣金带者。代言西掖,已冒至荣;列职中台,更尘高选。拜恩优渥,抚己兢惭。窃以六典治邦,周重天官之任;三铨综吏,唐推文部之权。洪惟神考之正名,肇复先王之成宪,迄至今日,益昭圣功,宜得真才,以贰选事。而臣猥从废斥,特荷哀怜,俄擢寘于近班,复预闻于机要。事陛下有如上帝,敢萌一念之欺?仰陛下何啻高山,终乏纤埃之报。未正空餐之责,遽叨越次之升。靖言思之,可谓幸矣。兹盖伏遇皇帝陛下孝隆继志,道广用中。欲多士之无朋,故孤立者与进;欲四方之不扰,故愚守者并容。爰举斯心,俾祗厥序。臣敢不激昂遭遇,饬厉猷为!念此馀生,实圣神之再造;誓殚绵力,称宠禄之殊私。
上王京兆 其一 北宋 · 赵鼎臣
七言绝句 押真韵
腰金入侍身逢主,裂郡疏封禄逮亲。
雅俗坐如周重鲁,偷儿争似晋奔秦。
代武举第三名及第谢政府启 南宋 · 杨冠卿
出处:全宋文卷六一二二、《客亭类稿》卷六
清问十行,莫赞规恢之略;鸿胪三唱,遽叨鼎甲之荣。拜宠虽优,省躬知惧。窃以古今之取士,本于文武之同方。周重宾兴,三物必先于射御;汉专经术,一时亦举于谋谟。自开元备阐于七科,至皇祐区分于三等。乡饮如明经进士之法,策对须远识善射之能。宜多士之朋来,致异人之辈出。钤谋中第,举皆卓迈之崔员;福禄永终,咸仰令名之尚父。逮圣神之继作,设学校以兼收。凡预选抡,不以次举。内则参华于四卫,外焉作屏于十连。或总按于祥刑,或训齐于禁旅。盖弛张之道,贵乎并用;而长久之术,戒于或偏。经天纬地曰文,岂但学专于章句;禁暴戢奸以武,所期身任于安危。故兹入仕之权舆,难以非材而侥倖。如某者学惟嗜古,识昧通今。谓权谋之书,岂诵说云乎哉;于军旅之事,顾方略如何尔。修名未立,虽浮家苕霅之间;灭寇为期,每驰志伊吾之北。时哉难得而易失,辰乎去速以来迟。将求捷径于仕途,妄意右庠之舍选。蓬山在望,夫何风引以舟横?丹药欲成,可叹骨凡而事远。当庆典诞敷之日,乃祥琴未御之时。大比兴贤,幸猥先于众隽;南宫较艺,且复占于上游。兹联郡国之英,入奉宸庭之对。遭时遇主而建长策,惭无剀切之言;平齐下赵而会荥阳,曷副丁宁之训。敢觊一飞之翼,谬尘前列之龟。兹盖伏遇某官先生社稷宗工,股肱元老。运大钧而播物,菁莪乐育于中阿;辟数路而得人,葑菲不遗于下体。遂令贱子,亦忝误恩。某敢不警策初心,淬厉末学。再造王室而忠贯日月,虽莫继于前修;肃清宫禁而秪谒寝园,尚或为于露布。庶酬知遇,少荅生成。过此以还,未知攸措。
疑难策问 南宋 · 黄干
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五五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二七
问:《易大传》曰:「河出图,洛出书,圣人则之」。画八卦者则《河图》,叙九畴者则《洛书》。八卦、九畴非人之所能为也,盖有自然之象数存焉。以今考之,河图自一至十,以备五行生成之数,八卦以奇偶错综,而成天地山泽雷风水火之象,二者乃不相类,何耶?至周重之,而六十四卦、三百八十四爻之义始备,其亦有本于《河图》之数否耶?或曰:自庖牺、神农、黄帝、尧、舜,制器尚象,而重卦之名已著,则又安知非伏牺授图而遂重耶?其曰文王者,又果何说也?《洛书》自一至九,纵横十五,亦不过备五行生成之数而已,独不可为卦,而乃为畴,何耶?九畴之叙,自五行以至六极,亦自一至九以次列之耳,亦何以知其九数之内,遂具九畴之义耶?或曰:赤文绿字,已见于神龟之所负,箕子从而演之耳。其信然耶?然则所谓「则之」者,终亦未有见其必然也。《易》本《河图》,《范》本《洛书》,犹有可疑者,则《太玄》以拟《易》,《潜虚》以拟《玄》,学者尤不可以不考也。方、州、部、家、表、赞,以三三相生而成《太玄》;气、体、性、名、行、命,以五行相错而成《潜虚》,固不可谓非自然之象数也。以两赞准日,不满则加踦赢二赞以足之;以一变准一日,有馀则元馀齐不变以合之。天地自然之数,《易》、《范》果有是乎?五行在天地之间,惟土取数为最多,而在物为最均也。九赞之位,土于五行特居其半,名图之布,土居四维,多寡不齐,其义安在?《易》之六爻即卦之六画也,四重而为九赞,二体而为七变,其亦有说乎?《易》卦之名,因画起义也,八十一家、五十五行,亦皆然乎?《太玄》之书法天运以起历,自甲子历二十七而得甲辰,又历二十七而得甲申,又历二十七而后得甲子,其合于章旨统元之数亦巧矣。谓日起于牵牛者,其于天受为如何?《潜虚》之书于人事尤惓惓焉,祖于虚,生于气,以成体,体以受性,性以辨名,名以立行,行以俟命,此其著书之序也。自诎一以至于诎四,得无牵合之病耶?至其揲蓍之策,或分或挂,以决吉凶休咎之变者,在《易》为大衍,在《范》为稽疑,在《太玄》、《潜虚》亦皆有法焉,其孰得孰失耶?四书之作,本于天地而备于圣贤,是必有奥义焉,幸详言之,毋略。
问:仰以观于天文,俯以察于地理,《易》之为书何预于天文地理耶?上律天时,下袭水土,夫子所以律而袭之者,又果何事也?古之圣人,其于幽明之故,必有深察默悟,而非他人之所及知者矣。冠员冠、屦方屦,俯仰之间,亦岂可懵然而不知其粗者耶?昔之言天体者多矣,有曰天包地外,地居其中者,有曰天地皆中高四颓者,有曰天地四游,升降于三万里中者,其说固不同,而亦皆有理。自浑天之说兴,而谈天者皆宗之。天之高也,星辰之远也,又何以知浑天之为得而其说之为失耶?天道左旋,日月五星右转,言天象者皆祖是说也。然日月五星皆东生而西没,曷为反天而逆行耶?日阳而月阴,曷为月行反疾,日行反迟耶?或者天道左旋,处其中者皆顺之,以天行之疾,而视日月之迟,则日月之行反若右转焉。五星亦然,亦岂得为无理?且日月皆阴阳之精也,而月之有盈有阙,何也?或曰:月无光,受日之光,何以验其必然耶?五星行度,土何为而最迟?金水二星又何为常附日而行耶?二十八宿不惟四时迭运,不可以方所言,盖一昼夜之顷,固已迭周乎天矣,何以辨其为东西南北之宿,而各司一方耶?地之体,则人迹之所历,非若天之难见也。人之言曰:地形西北高而东南下,故水虽万折无不趋于东者。然弱水则既西矣,黑水则又西矣。曰四海云者,安知四表之外不皆有海耶?又有以天地之中如中国者九,而水环之,故曰九州,中国特其一耳。人之所见,虽中国且不能遍,又安知中国之外不复有如或者之云乎?古今同一河也,决于尧而息于禹,决于商而息于周,决于汉而息于唐,其或决或否亦皆有说耶?禹酾二渠,以循西山之麓,故无泛溢之患,其迹岂不可复考耶?江自岷山东流数千里以入于海,盖为他水之所会,不应复折而为他水也,今乃有九江之名,而《禹贡》复有东为中江、东为北江之语,何耶?天下之水一也,而海之水乃或进或退,何也?或曰视月之出没以为进退,其信然耶否也?深于幽明之故者非孔子孟子欤?孔子谓北辰居所,众星拱之,说者乃以为北极一星近于不动而非不动者,何也?孟子谓禹决汝汉、排淮泗,而注之江,今汝也,淮也,泗也,皆径入海而不入江,又何也?圣贤非讲之不精者,而与今之说者异,其孰是孰非耶?夫观天地者亦观其理耳,苟徒袭古人之迹,而曰某之论然也,又何以异于侏儒之观优耶?此问与答者之所当戒也。
问:六经之道与天人并,三纲五常之所自出,而人道之所由以立也。更秦迄汉,书缺简脱,而礼乐之失为尤甚。乐之为书,无复存者,小戴所存《乐记》一篇,乃出于荀卿子,司马迁从而述之,其果圣人之遗经耶?然其所记者,乃乐之大义,而□□节奏不与焉,其亦有可考者耶?《周礼》职官之书,《礼记》汉儒所述,乃与《仪礼》并列为三礼,亦□不伦矣。而《仪礼》在唐,虽名儒已苦其难读,今乃不得与二《礼》列于学官,以设科取士,何耶?礼乐所以正人心、厚风俗,而残缺若此,是未暇悉辨也。《易》始伏牺,《书》始唐虞,《诗》纪春秋,以备列国,其于古今之际悉矣,其书尚存,而家藏人诵之,其可不考乎?作《易》本于《河图》,夫子何以言其观天察地,以及鸟兽之文?用《易》本以卜筮,夫子何以言其开物成务,而冒天下之道?天地山泽雷风水火,列卦之方位也,《震》、《兑》、《坎》、《离》以居四正,《乾》、《坤》、《艮》、《巽》以居四维,所取何义耶?九六为老,七八为少,揲卦之阴阳也,阳爻用九而不用七,阴爻用六而不用八,其亦有说乎?经卦皆八,其别皆六十四,自夏商之《易》已然矣,何以言文王重卦之数?「元,体之长;亨,嘉之会」,自鲁穆姜已有是言矣,何以言夫子赞《易》之辞?夫子释《彖》,系之卦辞之后,夫子小《象》,系之爻辞之下,何于《乾》卦为独得用九用六,别为二爻?《文言》二篇总释卦义,何《乾》、《坤》二卦为独详?《系辞》果为□□之言乎?《序卦》果非圣人之蕴乎?《易》之可疑者此也。《书》之作也,或以策命臣下,《微子》、《蔡仲》是也;或以告谕百姓,《盘庚》、《多方》是也。命臣下者反易晓,而告百姓者反难通,何耶?或出于口授,伏生所传是也;或得之屋壁,孔氏所述是也。口授者反聱牙,壁藏者反明白,何耶?《尧典》一篇,孔氏所述,何不系之唐而系之虞?《皋陶》、《益稷》,左氏所引,何不系之虞而系之夏?伏生二《典》合为一,而孔氏析之,然《舜典》篇首得之齐建武年间者,安知非伪耶?伏生《益稷》合于《皋陶谟》,而孔氏正之,然二篇文势相蒙,如苏氏之传者安知非是耶?嗣征之举,以时考之,当在后羿之世,六师之命岂仲康所得专?康叔之封,以时考之,当在武王之世,小子之称岂成王所宜言?《吕刑》虽曰祥刑,而穆王耄荒之所作,夫子曷为取之?秦穆虽曰悔过,而二国之争未已,夫子曷为存之?《书》之可疑者此也。风、雅、颂以为经,赋、比、兴以为纬,此《诗》之义也。或曰《诗》之中皆有六义,如豳风、豳雅、豳颂是也,其亦有说乎?有善则美,有恶则刺,此《诗》之体也,然亦有男女咏歌各言其情者,岂皆为美刺而作乎?或以《诗》为国史吟咏情性而作,闾巷小夫之辞岂皆出于国史乎?或以《诗》为孔子被之弦歌,以合《韶》、《武》之音,怨忿淫佚之语岂皆合于《韶》、《武》乎?《七月》陈王业,何以不列之《大雅》,而列之变风?《棠棣》闵管、蔡,何以不系之成王,而系之文、武?邶、鄘即卫也,何以不系之卫而系之邶、鄘?《诗》之可疑者此也。诸君其详言四经之仅存,以及于礼乐之已废,庶以副朝廷尊经重道、搜罗博洽之意。
代贺皇子加两镇公主进封升国表 南宋 · 王应麟
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九八、《四明文献集》卷三 创作地点:浙江省杭州市
宝祚申休,昭格乾坤之贶;浚源疏渥,式符震巽之亨。庆辑宗祊,光增简册。窃以汉封帝子,兼国十城;周重王姬,下后一等。未有跗鄂联辉之盛,诞膺丝纶并命之荣。双节建旄,贻远谋于燕翼;大邦彻土,协佳气于龙蟠。彝章稽列圣之传,美号取陪京之旧。非直亲亲而贤贤,用彰蛰蛰以绳绳。恭惟学粹察伦,德深垂裕。主器莫若长,早谕教以正名;立爱始于家,成肃雍而流咏。克昌厥后,载锡之光。百世本支,衍绵瓞秾华之祉;万年祚嗣,轶猗兰仙李之芳。臣幸玷观风,忻聆涣号。宜民《假乐》,愿歌右命之章;占梦《斯干》,遂致中兴之治。